在何处见过呢?
朱玉瑾想不起来。
记忆就像淡得发白的天?空,明?明?有浅浅的蓝,可若目不转睛的盯着看,浅浅的蓝也能看成白。
看不清。
一点也看不清。
朱玉瑾:“那?人在哪?”
“关在昭狱。”
狱中阴暗潮湿。
长满黑苔的墙壁处高高挂着火把。
朱玉瑾没换寻常衣裳,明?黄袍衫隐在黑色披风下,随着走路的动作?,忽露忽藏,竟比火把顶部跳动的火焰还要耀眼。
通道幽长,黏腻的血腥味像是从猛兽的血盆大口中喷出,不间断的冲向朱玉瑾。
简直是遭罪。
上官敬:“皇上,此地污秽,恐脏了您的眼睛。”
朱玉瑾拿丝帕遮住口鼻,用蹙起的眉头示意他走快些。
上官敬忙道:“就在前面了,再拐一个弯就到了。”
几次呼吸后,朱玉瑾果真站到了一间牢房前,隔着一截昏暗瞧着躺在草席上的人。
史回生正?蹲在那?人身旁,把着脉,陡见朱玉瑾,赶紧前来行礼,朱玉瑾却用轻咳打?断了他。
他知趣的将“皇上万岁”四个字咽了下去,只?垂首道:“这人伤重,但?不致命,好生养养定能痊愈。”
上官敬严肃道:“哪能等他痊愈,养他两三日我便要上刑的!”
草席上的人像是听清他的话语,张开嘴,发出嗬嗬声,该是想骂些什么又?没力气骂出来。
朱玉瑾凑上去观察他的脸。
太暗了,看不清。
朱玉瑾侧身,朝上官敬的伸去一直手:“取支火把来。”
上官敬很快将火把交至她手中。
朱玉瑾将火把贴上去,那?人似是很冷,贪恋这火焰的灼热,主动挨了几寸过去。
上官敬:“主人可认出他了?”
朱玉瑾长睫微闪,目光离开此人的脸,将火把慢慢平移,从脸一直往下,到了脚尖又?往回移,嘴中振振有词:“身长大约八尺,宽肩厚背,肌肉虬结……是名乾元。”
这般壮硕的男子,即便是在乾元中也并不多见啊。
朱玉瑾在静默中回忆。
她久居深宫,除去宫女外,尽是太监环绕。太监儿时就得去势,身量几乎偏细长,少有高大壮硕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