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还是扎吉见多识广,这时指着那蜘蛛,脸都变了颜色,结结巴巴道:
“这是、这是鬼面蜘蛛,它们以怨气聚集之地为巢穴,食、食人血肉,剧毒无比,一旦瞄准猎物就会倾巢而出,直到把猎物吃干抹净才会罢休!曾经、曾经我们的前锋营就遭遇过鬼面蜘蛛……结果……结果全军覆没!”
他话刚说完,便有人惊恐叫起来:
“蜘蛛,到处都是蜘蛛!”
众人抬头一看,在这片刻之间,无数的鬼面蜘蛛从壁缝墙角中涌出,潮水般涌过来,渐渐形成包围阵势,将一众人围在中间!一片紫红色的阴影中无数的鬼脸白森森地晃着,让人头皮发麻,触目惊心!
“快,点驱虫香!”刃高喊一声,几步冲过去,一手抱起先木合,一手抱起乐乐,迅速撤离到中间的安全地带!
立刻有士兵翻出驱虫香燃在四周角落,沙漠中的毒虫蚊蚁很多,这驱虫香是沙漠行军的士兵必备之物,由雄黄、艾草、响尾鞭等数种药物制成,药效极强,燃上一时片刻,四周的毒虫全部死绝!这时四个角落一起点燃,大厅中顿时充满了刺鼻的香气,被青烟撩到的地方,蜘蛛们纷纷退去,避之唯恐不及。
扎吉这才呼出一口气来:
“还好,还有驱虫香可以对付它们,总算可以躲过这一劫!”
“恐怕不尽然吧,”刃看着他,说道,“普通的毒虫闻到驱虫香立刻就死,而鬼面蜘蛛只是退避,香一燃尽它们立刻就会卷土重来。你们身上带了多少驱虫香?这四根能支撑一个时辰,我们最多再撑一个时辰,现在外面沙暴还在继续,我们只能被困在这里等它们来攻击。”
这一番话说得众人面如土色,想起那中毒惨死的样子,再想到死后还要被这些蜘蛛们一点一点地啮食,一众汉子们都脸色惨白,呆在原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刃继续说道:“现在我们只有趁着香未燃尽,找出鬼面王,杀了它,没有鬼面王的控制,这些蜘蛛只是一盘散沙,不会集结攻击,闻到驱虫香的味道也会退回巢穴,不会再对我们穷追猛赶。”
“找出鬼面王……这座城楼这么大,我们怎么可能在一两个时辰内找到一只蜘蛛藏在哪里?”扎吉看着刃,不相信这个方法行得通。
“的确不可能,所以,只能用另一个办法,”刃微微一笑,抬起乐乐的下巴,“鬼面蜘蛛以怨气聚集之地为巢穴,那是因为鬼面王贪食人的怨气,如果以心有怨气的人作为祭品,喂饱了鬼面王,我们要脱身自然容易。”
“心有怨气的人……你是说……她!”
扎吉皱眉看着刃,见他弯起嘴角笑得邪气,心中一沉,刃……他竟然要以乐乐作为祭品,怎么会,难道自己之前全部料错?疑惑之下,他再一次问出口:
“将军,你真的要用这女人来做祭品?”
“那你说怎么办,她不死,就是我们死!”刃一声冷笑,“放心,扎吉都尉,王后会体恤我们危急之下不得不做出的牺牲,况且,我们毕竟还把先木合带回去了不是吗?”
他转头看向乐乐,眼里是轻佻的笑:
“乐乐,我想你也能体恤我的情非得已吧!”他一边说,一边解下颈上挂着的一串鱼骨刺,系在她的手腕上,一圈一圈将她纤细的手腕牢牢套住,“所以我把师父留给我的鱼骨刺送给你,当做赔罪的礼物,今生你我无缘,等来世,我定然好好待你!”
那口是心非的笑,那假惺惺的话,只刺得乐乐心中一阵抽搐!这才是他,面前这个虚情假意,满嘴谎言的人才是真正的他!她上齿紧咬下唇,血色自唇间泌出,泪水不受抑制地涌了出来,她狠狠止住哭泣,问出口:
“我死就可以……就可以救阿爹吗?你、你怎么知道怎样对付这蜘蛛?你谎话连篇,说的话怎么能信?”
他轻笑出声,俯身在她耳边,低语道:
“乐乐,你总算学聪明了,不会我说什么就信!我当然知道怎么对付鬼面蜘蛛,我的幻术修行常常要和这些邪气的东西打交道,它们的习性我自然是一清二楚!不过,把你作为祭品就能换来安宁,这样的说法不过是骗骗这些蠢材罢了!他们全都没了利用价值,再跟着我只会碍事,等这驱虫香一燃尽,这里所有的人都要死,而我自然有自保的方法。我带不回人质,顶多受责罚,不过即使是这样,也好过带你回宫,让你和你阿爹再坏了我跟公主的好事!”
“你……你……恶魔!”那些话只让她怒气轰然上涌,她浑身颤抖,银牙咬碎,恨不得拼尽力气将他千刀万剐,激怒之下,她踮起脚尖,一口狠狠咬在他的脖子上!
“你这个疯女人!”他一把退开她,捂住鲜血淋漓的伤口,恶狠狠地逼近,抽出长剑便要劈下!
她正被推倒在巷子口,见他恶鬼一样持剑逼近,想也不想,爬起来跌跌撞撞逃向巷子深处!
“糟了,祭品跑了,快追!”有士兵立刻要追,却看到刃抬手,做了一个停下的手令!
他撕下一片衣襟裹住脖子上的伤口,望着那黑洞洞的巷子,直到听不见她的脚步声了,这才吩咐道:
“第一队留下看守先木合,扎吉都尉,带第二队的人,拿着火药和驱虫香跟我来。”
扎吉心中埋怨他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