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推过纸笔道:“老朽可以一试,公子请写下生辰八字。”
安宁润听话写了,老头又掐了一阵指节,突然脸色大变,从怀里摸出了刚收的银子,放在了安宁润面前。
“公子请走吧,公子命里缺了最要紧的东西,老朽无能为力。无功不受禄,这银子也请公子收回去。”
这下安宁润彻底慌了。
一百两银子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是一家人几年的生存所需。
这老头竟然把银子退回来了,可见他绝不是骗财之人。
他当下又把银子推了回去。
“老先生!这银子还请您笑纳!您告诉我我命里到底缺了什么要紧的东西,我再去寻来就是!”
老头满脸无奈,连连摆手。
“若是东西,这银子老朽也便挣了,可公子缺的是人,是公子的生身母亲。已经死去的人公子如何寻来?人死不可复生,公子还是认命吧。”
安宁润一愣,随后突然笑了。
露馅了吧!这老头还是个骗子,这是欲擒故纵呢。
“老先生,家慈尚在人世,活得好好的,您便是想赚银子,也不该诅咒他人吧。”
老头一脸正经,笃定道:“公子,你的亲生母亲原是你命里的文昌贵人,可为你驱邪挡灾。可老朽方才掐指一算,算出了你母亲阳寿已尽,更在你刚出生时便为人所害。公子若认为老朽在行骗,马上命人痛打乃至杀了老朽皆可。然事实就是事实,老朽便是一死也无法更改。可笑你认贼做母尚不自知,老朽再无话可说。”
老头说完就闭上了眼,一副任他宰割的模样。
安宁润又犹豫了。
毕竟这老头刚刚说的都中了,难道这次……也还是中了只是他不知道?
可他再问,老头却再未开口。
他很想逼他说个所以然,但左右路人不断。
他是皇子,此番奉皇命出巡,断不能当街动粗。
最后安宁润心里画着魂,悻悻而走。
当夜,他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想着老头说的话。
什么叫认贼做母?难道……姚嫔不仅不是他的亲娘,还是害了他亲娘的人吗?
若如今的母亲都是不可信任的,那他还有谁可信任?
“来人!”
守夜的下人推门而入,“殿下。”
“我那两个乳母,现居何处?”
“殿下,您忘了?二位姑姑出宫之后回了乡,不久当地就暴发了严重的疫症,因染上了疫症暴毙身亡,您还派人送了银子过去。”
想起来了。
安宁润怔然坐了一会儿,挥手遣走了下人。
现在细想,这件事也很奇怪。
从未听说那两个乳母是同乡,怎会几乎同时染了病暴毙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