毡门一下子被掀开,冲进来一个年纪和苾咄仿佛的女子。那女子冲到无暇面前,立定,双目盯盯看着她,似乎要喷出火来了。
无暇掩嘴莞尔,回首对苾咄道:“你快劝劝你的小i女啊~”
苾咄叽咕了一句,女子突然面如死灰,扑通一声扑到在苾咄的面前。
无暇不忍问道:“你说了什么?看把人家吓得~”
苾咄没有说话,乌云密布的脸上似乎马上要发作。
正此时,门外的使者用汉语报告道:“可贺敦驾到~”
杨飘?无暇心里一惊,原来她也在这里~
几乎要屏住呼吸了。
四年不见了。
杨飘变了,飘逸的中原服饰被鹿皮坎肩所代替,绣花滚边的腰封被镶珍珠的绿羽绦代替,湘云绣花鞋被斑纹麂皮铆钉靴所代替,翻花云髻被一把小碎辫代替。小碎辫下是一串鲜红的珊瑚珠子,珠子末尾是两个硕大的夜明珠。“可否容我与皇后说两句体己话儿?”杨飘转过身对苾咄彬彬有礼。
苾咄欠了欠身,看了无暇一眼,走了出去。
“你~这些年来,还好?”无暇不知道如何启齿。
“好?”杨飘轻轻叹了口气,反问道:“你觉得你额?”
两人沉默了,杨飘从随身的绣花荷包里掏出来一把扇子,轻轻抚o着。那赫然是几年前,杨广托苾咄带回的宇文化及的那把扇子。生生刺得无暇眼睛疼。
“何苦呢?”无暇叹气道。
“你不也是么?”杨飘突然笑了起来“听说二哥当上皇帝了,第一件事情就是带宣华夫人游山玩水,差点把你忘记到脑袋背后去了,你还不顾自己安危,跑到千里之外,到我这边来搬援兵?”杨飘停了停,盯着无暇的眼睛流下泪来:“我们女的可怎么就这么傻呢?”
“宇文,他,成亲了~”无暇想也许这样子告诉她个已经尘埃落定的结局会让她心里好受些。
“韩文藻的小女儿么?”杨飘冷笑道:“听说还不到十五岁,这个年纪知道什么是爱情么?”
无暇轻轻按住杨飘微微颤抖的双肩:“我告诉你这些,不是想让你难过~”
杨飘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端起床边的羊奶饮了一口,稳了稳神:“宇文愿意娶个不了解的与自己不相干的女人也不愿意把心施舍给我一点点,我真是可悲啊~”
杨飘见无暇沉默了,强笑笑道:“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不能改变我只能适应,要不我一个人在塞外,靠的是自己……”
无暇警惕地望着毡门,劝道:“你还是注意些~这毕竟是突厥的地方,启明可汗虽说老了但也不至于老眼昏花~”
杨飘站起来冷笑道:“那个老东西~马上就轮不到他做主了~我有处罗撑腰有自己的心腹保护,还怕他不成?”
处罗?无暇见杨飘赤oo说出此事,惊得几乎要掩住嘴。
“你觉得不可思议?还是觉得我不知廉耻?”杨飘眼睛像激光一样射进无暇的心里,将她的想法洞彻。
“这在突厥很正常~启明可汗故去了,我也是会嫁给处罗的~”杨飘抬头看着帐篷顶端的天窗“来了,就别想做个贞jie烈妇。我一个人在异乡,我要生存,我要保护我自己!”无暇想安慰下她,但是又有什么好安慰的呢?她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评王昭君的一句诗:汉家议就和戎策,差胜防边十万兵。
杨飘好半天终于恢复了端庄的原样,坐定,将扇子小心地收入荷包,清了清嗓子:“说吧,你想我怎么帮二哥?”
鱼沉雁杳相见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