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鹰鸟抓走失爪丢进水池里后,鹓扶本以为,等待她的会是溺水一般的窒息感,再加上与池底的深刻接触。
可没想到,这个水池,只是一层薄薄的水层,穿过之后,她已经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四周很黑,空气有些冷湿干燥,她伸手一摸,就是冰凉的石块,稍微有些粗糙不平。
鹓扶动了动身体,发现空间狭小,刚好可以让她趴在里面,顺便翻个身。
“这是想把我闷死在里面吗?”
说这话也不对,因为她能够呼吸到充足的新鲜空气,就是这空气莫名的让人感觉凉嗖嗖的。
难道现在是晚上?
这些石块,打磨成长方体,上面刻着一些波浪花纹,还有一些其他图案。鹓扶凭借着手感,摸到两块石块的缝隙,将耳朵贴近一听,顿时把她吓了一个哆嗦!
她都想说脏话了,外面鬼哭狼嚎的,就像是群鬼在哭诉,声音有大有小,数量众多,让人头皮发麻。
缝隙看不见光,鹓扶猜想这应该是晚上。一想到外面各种鬼叫声,鹓扶将头退回到了中间,翻个身,平躺着,免得自己的耳朵受到伤害。
“我这不会是在乱坟岗吧?”她喃喃自语着。
刚刚的那些声音,根本就不像是人能够发出来的尖利刺耳声,她估计,外面的可能是真正的阿飘。就是不知道是厉鬼,还是单纯只会吓唬人的阿飘了。
说不定,她这石块上面就坐着好几只鬼呢!
这样一想,鹓扶整个人都不好了。
最后她决定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反正那些阿飘什么的,也不知道她混进这石堆里面来了。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鹓扶心很大,既来之则安之,没过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王麻子,你刚刚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视线往外看开,这是一个被人乱搭建的老坟头,上面长满了黑色和绿色的苔藓,上面还盖着一层较厚的雪被子。最上面,一些干枯变黑的草根被雪压断压弯,埋在雪堆里面。
两个老头鬼远离鬼群,避开雪堆,飘坐在石块边上。
左边一个正好坐在鹓扶头顶正上方靠近左边,他瞎了一只眼睛,还在流血,手里拿着一根烟斗吞云吐雾,刚刚说话的就是他。
一个断了左脚和右胳膊,左手撑着一根鬼物凝成的川木拐杖,看着远处的那群鬼在狂欢表演,眼里和心里,都流出了羡慕的黑色液体。
这是王麻子。
王麻子回神,收起脸上的黑色眼泪,转头看向老烟鬼,露出一张血肉模糊的狰狞鬼脸来。
长相虽是如此,但王麻子的声音却是老实巴交的:“烟老爹,你是不是听岔了?这乱坟山上,现在还是阴天大晚上的,有谁那么想不开跑这里来长见识?”
烟老爹沉迷地吸了一口老烟斗,然后感叹道:“那可说不准。这年头,贪生怕死的一大堆,胆大包天不敬鬼神还是一大堆。嗯……那不好说,不好说!”
烟老爹摇头摆手,又抽了一口烟。
王麻子也赞同:“现在世风日下,道德沦丧,就是拿钱,也肯叫鬼去推磨。前天不就有个隔壁村的老寡妇亲戚家的某某小屁孩,半夜就喊上两个小鬼头跑这里来么。”
吐了口烟雾,烟老爹叹息着:“可惜那两个四五岁的小孩咯!造孽啊!”
想到那两个小孩被一男一女两个恶鬼占据了身体,昨天白天又被他们家的大人领着一伙人,揪着那个搞事的小屁孩来乱坟山找孩子,最后哭着抱着亲几口领回了家,王麻子也觉得很是遭罪。
那边那群鬼,哭丧的有之,表演胸口碎大石的有之,亲自下厨现场教学婴儿美容汤的有之,大鬼抓小鬼进行五马分尸的亦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