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他明明盖着被子,眼睛却瞪着大大的,跟着了魔似的直挺挺地凝视着改造过一次的传统木制天花板,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某种由于缺水而瞪直得几近眼珠掉落的脊椎动物。 是一条冷藏后又被解冻的反反复复的鱼,整齐又缄默地安置于散发出梦似霉味的斑点砧板上,林彦一动也没有动,自然不会发生任何的声响,别说平稳又有节奏的呼吸声在隔音效果极佳的房间之中隐秘地响彻,甚至连盖着轻薄空调被的胸腔也没有任何轻微的起伏。 唯有一双惨白的赤足裸露在被子之外,带着几分波德莱尔曾经歌颂又自厌自弃的冰冷死亡和惨白无魂灵肉的残缺余味,远远看上去的第一眼竟和夭殇的尸体没有任何的区别。 他对着陡然无声出现在自己视线中,赫然已经换上一身洁净睡衣的诺顿轻声解释道,“诺顿,我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