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雾笼罩着城北街区,数名灾民蜷缩在临时搭建的草棚下。
宋隋珠将锅里最后一勺稀粥倒入老妪的粗陶碗,她叹了一口气,看着那长长的队伍,只嘱咐道:“让煮粥的人再快一些。”
“姑娘,你也累了,喝点水吧!”
阿桃拿起随身的水袋。
宋隋珠接过,手竟有些发颤,差点儿没拿稳。
“当心些。”
温热的手掌突然托住她发颤的手腕。
转过眸,见陆砚修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旁,眸子里是凝着怒火还有关心,“谁伤的你?”
显然他注意到了她脖颈的伤痕。
宋隋珠淡笑:“无碍的。”
陆砚修却抬起手,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拨开她颈间松散的纱布。
宋隋珠呼吸微滞,退了几步,“大人!”
陆砚修的手一滞,似是意识到什么,转眸色沉沉地看向周围好奇的百姓。
是了,他不该在此处。
他指尖在纱布边缘顿了顿,突然将人带到残破的砖墙后:“跟我来!”
宋隋珠拨开了他的手,“大人,你?”
“谁伤的你?”
他又问了一次。
宋隋珠垂眸未答。
远处传来铜锣声,宋府家丁正将"
积善之首"
的匾额悬挂在粥棚之上。
宋隋珠望着雪地上凌乱的脚印,忽然轻笑:“父亲用三万石陈粮换得龙颜大悦,这笔买卖实在划算。”
“宋侯伤的?”
陆砚修显然并不关注其它,只听出了她话语的口气。
宋隋珠扯了扯唇角,“征集救灾之事终究是得罪了很多人,父亲怪罪也是正常。”
“今日早朝宋侯爷向今上谏言,提议收回皇亲及官员所欠户部银两以缓解灾情,但此次众多皇亲及官员都有主动出力帮助赈灾,所以这些人员应该嘉奖,建议可以根据此次捐赠减免欠款,以此鼓励今后官员们在灾祸中主动贡献……要知道,他们捐的可远远没有欠得多,宋侯这一提议,原本有怨的皇亲和官员反而要感激宋侯了!”
陆砚修看着不远处的匾额说道。
宋隋珠闻言睫毛微微颤动,宋博远果然不是这般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