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师尊师姐们让自己戳瞎色眯眯看着自己的那些人。但师映阳并不觉得会有人喜欢自己。偶尔出现几个人族修士,也让师映阳心中不喜,惩戒一两次后,对方就再不敢看自己。
只有储真,在遭受到一次又一次眼睛的打击后,依然那么坚强……
想到过去的相遇相识,师映阳忍不住笑了一声:“罢了。”
既然她喜欢,师映阳想,那自己这张她不太喜欢的脸,那也是有几分可取之处的。此后就按师姐所说的那般,再保养保养吧。毕竟自己的小道侣喜欢,那就应该好生保护着。
师映阳守着储真,一直到天边渐渐有了一道浅淡的白色。她走出门,一直往上。
酒楼的顶层被空出了一个大平层,据说这也是储真的建议,上面摆放了木桌木椅,还有一个秋千。周围种了各种各样的灵花灵草,是一个能让人放松的地方。
师映阳就站在这里,朝着这座沐浴着晨光逐渐醒来的城市看去。善阳城是魔族扎入人界的第一座城池,尽管没有完全掌握,但当初溯星交接的时候,还是将这座城中的一切布置都告诉了师映阳的。
师映阳从未来过这里。她比任何一任魔尊都要保守,她甚至不会主动走出魔界,但她也万万没有想到,一切新起的,改变的,繁荣的,都是由她开始。
“你居然在这里,没有陪我的徒弟?”紫虚揉着头走了过来,他跟邢望舒喝了一晚上的酒,虽然修士可以将酒排出去,但喝酒么,就是为了个高兴,自然要喝得尽兴。
不过醒来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难受的。
师映阳转头,看了紫虚一眼:“师尊,储真还在休息。”
紫虚瞪了师映阳一眼,最后还是没有更正师映阳的话。师映阳是邢望舒的师妹,邢望舒是他师姐的道侣,所以四舍五入之下,邢望舒就是他的师侄!比他矮一辈!
昨日被邢望舒喝趴下的紫虚小心眼地想着。
“储真那孩子没有喝多少啊。”紫虚回忆了一下,又笑笑,“也是,她以前也没怎么喝过酒。”
师映阳点了点头,想起储真对着她喊妈妈的样子,可爱到让人心都化了。她眼中柔情闪动,开口道:“师尊可知晓她的双亲?”
紫虚看了师映阳一眼:“你问她双亲做什么?”
师映阳一本正经:“储真如今寿岁也不过才二十许,我可将她的双亲接过来代为赡养。”
紫虚一愣,“我那徒儿是个孤儿,双亲早就去了。”
师映阳闻言,想起储真昨日的模样,心里更是柔软:“是这样啊……她昨日喊母亲,我以为……”
紫虚摇了摇头:“她是我那大弟子在洛川城当值的时候,从善堂之中抱回来的。当时不过是襁褓之中的一个婴儿,无父无母……交给我以后,我一个大男人,也不太会带孩子。她跟我算不上亲近……是我的不对,忽略了她。或许因为此,她才想着父母双亲吧。”
师映阳闻声一顿,她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
昨日里储真叫她妈妈的时候固然可爱,但她还没有被这份可爱迷惑心智,当然记得储真当时是很认真地打量着自己。储真自己的母亲,在她的脑中一定有一个固定的印象才是。
师映阳眯起了眼睛:“她既然是从善堂之中抱过来的,那或许双亲仍在呢?”
紫虚叹了口气,他敲敲栏杆,隐蔽地看了一眼门口处,还是道:“此事我也没有对她说过,不过跟你说也无妨。洛川城如今都是凡人,你也是看到了。”
师映阳点了点头。
紫虚说道:“洛川城以前是大城不假,可是后来么,绝山没落了多久,洛川城就没落了多久。渐渐的,修士尽去,里面就都留下了凡人。绝山失去了师叔,又走了师姐,人心其实不稳。因而掌门师叔干脆干了下山的通路,好让大家待在山中静修。洛川城中的修士也都尽数赶回来。”
绝山的没落说起来只有两代,但其实对于凡人的寿命而言,这是一个相当漫长的时间。
没了修士的城,只剩下了凡人。于是凡人们就按照自己的习惯生活,也因此师映阳和储真来到洛川的时候,才会看到传送阵周围已经变成了坊市。凡人不知晓那是什么,既然是仙人留下的,那不动就是了,而生活还要继续。
“有一年,洛川发生了干旱,赤地千里,人们无法生存,甚至易子而食。”紫虚说起来有几分唏嘘,他眯着眼睛,敲打栏杆的手指也加快了些许来,“而当时洛川城中的凡人甚至忘记了这是一座仙城。仙人传说,只存在了众人口耳相传的故事里。说来也是好笑,凡人是我等修士的根基所在,但一旦入了道,修士又会与凡人分离开来,认为仙凡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