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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夕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屋中的。
她只觉得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变得滚烫,烧得脸颊尽绯。胸腔间又是一阵扑通,扑通……
往日若是如此剧烈的心跳声,她早已因忧虑心疾而忧心忡忡。
可此时此刻,她心中却仿佛确认了什么。而那心跳就是最好的佐证。让她丝毫没有感到焦急与忧虑,而是如拨云见雾一般,前所未有的明晰——
她在心动。
她不可自抑地喜欢上了这个看似冷漠,却对她心肠柔软的男人。
第17章
暮色深沉,侯府玉堂苑的灯盏未熄,火苗映在墙上的影子瑟瑟摇动,如同浮动的人心。
郑氏用绣帕浅浅在眼下遮了遮,眉眼疲惫:“阿兄,近日可有消息?”
下人皆已退下,如今坐在面前的男子,正是郑氏的二兄,舅老爷郑弘和。
“唉,这方圆几百里都托人仔细搜过了,就是临近的郡县,也全无消息。说不好听的,青楼窑子,我都喊信得过的人帮留意了下,一点音讯也没有。”
“侯爷的意思呢?要不,这官府那边打听打听?”
郑氏闻言,立即攥紧了帕子,“万万不能报官!此事私密,只有我与阿兄等亲近之人知晓,绝不能泄露分毫出去。”
“侯爷他除去为七娘掉一场眼泪,也没什么可做的了。”
郑老爷讷讷应道:“也是,也是。”
他这亲妹妹自小精明,要不也不能做了侯夫人。在她面前,郑老爷惯来是唯马首是瞻的。
郑氏皱眉道:“我就是怕七娘的及笄礼将至,就再瞒不下去了。”
如今已用病情遮掩了几月,然而作为侯府嫡女,及笄礼必将有亲朋来临,宾客满门。
郑老爷沉默了半响,忽道:“宝珍那孩子,再过两三年也该及笄了罢。”
郑氏脑海中又浮现出小女儿那张娇憨讨喜的脸蛋,几次携她赴宴,京中有贵夫人对她印象不错。她也早已为宝珍备好了嫁妆,期冀她能嫁入高门。
郑氏低声道:“对……宝珍宝瑜,万万不能被夕颜所连累。”
两人孤坐了半响,心照不宣的沉默着,起先的一点伤感很快如灯芯烧短,到了尽头。终究是商户人家出身,权衡利弊的心思又渐渐占了上风。
郑氏眼底的决然越来越深,仿佛终于下定决心,起身挑灭了蜡烛。
“若是届时她再无消息,这也只能是她的命了。”
郑老爷点点头:“唉,我那苦命的侄女儿。也只能如此了。”
“再等一段时日,就发丧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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