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急淡淡瞥了她一眼。
自己做过什么心里没数吗?
花笺倒是笑得不以为意:“你觉得我跟皇后像吗?”
“不像。”
“以前不像,还是现在不像?”
莫急想了想:“以前不像,现在更不像。”
花笺长开之后,便是从前与唐皇后最像的眼睛,也不怎么相像了。
花笺听了,笑得更开心了:“如果我被你家陛下赶出京城了怎么办?”
莫急沉默。
“你呢?会一直留在京城吗?”
“影卫三十而退。”
花笺眼睛一亮,连身子都往窗外探了探:“退了之后呢?你有什么打算?”
莫急想了想,答道:“去切云山,找路——”
“啪!”窗重重摔上。
……
按照莫急的估算,花笺的伤,再怎么拖,到明年春天总能好全。
没想到,根本等不到来年春天。
正元二年秋,凉州都督唐子谦进献了一批药材。
“酒心蕊……现在这么不值钱了?”
就是唐皇后,面对这几十株酒心蕊,也是目瞪口呆。
来使答道:“有位姑娘在都督府辟了一处药畦,移植了许多酒心蕊,这是第一批开花的,都督便紧着让送京里来。”
……
“那姑娘……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切云山路姑娘?”花笺抚着酒心蕊的花瓣轻声问。
莫急虽然觉得“心心念念”的说法不太准确,但还是“嗯”了一声。
确实是路沅。
突然,花笺手一动。
莫急眼疾手快地抢下酒心蕊,皱眉斥道:“皇后所赐,你要敢砸,信不信陛下今天就逐你出京!”
花笺倚窗冲他笑:“逐我出京,与你何干?”
莫急皱眉压着怒气,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是啊,与他何干?
“你现在知道路姑娘的下落了,准备什么时候去找她?”
“我什么时候去找路姑娘,与你何干?”莫急忍不住还了一句。
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
但眼前的姑娘已经变了脸色,甚至眼神都涣散了一瞬。
“我只是问你。”莫急匆忙又添了一句。
花笺涣散的眼神尚未回聚,看着他的神情格外茫然。
莫急认识她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她脸上露出这样真实的茫然。
他心里忽然安静下来,又问了一遍:“我什么时候去找路姑娘,你很在意?”
她目光渐渐聚拢,而后明暗交错地闪烁着,眼里的情绪也前所未有地透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