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衍璋好似被不胜烦扰,转身取了火折子点灯。房里瞬时亮了一小块,却也只是一小块。
堪堪照亮他胸前拳头大小的烂疤,正渗血,红黑相间。看着像一坨腐肉,极为恶心。
本能地胃部抽搐。她直勾勾干站在原地。
闻衍璋拉过铜盆继续擦拭伤口,水面倒映他随唇舌牵动的锋利下颚。身前红珠若隐若现。青年面无表情,语气辨不出喜怒:
“这下满意了?”
菡羞嘴唇颤,怎么也没想到是这样的伤。
她口干舌燥,半晌道歉:“对不起,我去取点药。”
闻衍璋眉眼一深,叫住欲走的人:
“我自是用过药的。”
用过药了…却还是止不住血?菡羞不禁转眼再盯他胸前,越看越觉得触目惊心。
见闻衍璋还继续用脏了的帕子擦伤口,黏腻的肉不住轻抖。她心里硌,上前蹲一边,仰头:
“我来擦吧。”
闻衍璋斜眸,若有若无打量。
火苗跃动。这张狐颜镀了暖光,自行柔软些许。菡羞来前不曾梳理头发,一头青丝自然而然披散,裹得脸小小的。
这回,他未拒绝。
菡羞从他手中拿过帕子,出去换了盆水。边擦便问:
“你不来找我,不会是因为这伤吧?”
闻衍璋不答,菡羞于是默认。皱着脸拧帕子,继续问:
“哪天伤的?我被何四掳走那天?”
手下胸膛起伏,她抿嘴:
“你和裴止风…?”
闻衍璋靠坐小椅上不知在想什么。闻言:“嗯。”
她眉头一折,回去翻出纱布,自胸前绕过闻衍璋的肩背,“看着不像刀剑害的。”
他低目瞧她,眼底黑压压一片。不说对,也不说不对。
菡羞这时感觉闻衍璋好像在跟她置气。
以往他虽然也懒洋洋地,可无论如何都要嗯一声给个回复。现在这模样,反而好像不高兴呢。
…又闷哪出气?
菡羞慢慢把绕在他后颈的手抽回,既然闻衍璋不耐烦的模样,她先离开再说。免得脾气上来一齐发火。
这么想着,她直腰。好心顺手把衣裳给闻衍璋理理,哪想,他膝盖忽然前顶上她的,一下叫她站不稳,前后摆两下哐地扑进闻衍璋怀中。鼻尖正抵着纱布。
“你,”她不明所以,那两条臂膀却刹那收紧。一只手拖住她臀下,迫得她全部的身体都埋进他的。
菡羞吸气,虽然这次被抱得紧,可还能呼吸。
她无奈:“你到底怎么了啊?”
哪里都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