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劲秋已经回家三天,每天都会站在客厅落地窗前,深沉思考惨淡的人生。
紧闭的大门忽然响了。
从员工宿舍回来的周俊彤急匆匆往房间跑,路过客厅差点吓了一跳。
“哥,你怎么在家?”
她诧异的声音,令厉劲秋十分不满。
“我不能在?”
厉劲秋双手环抱,皱眉打量自己久违的妹妹。
周俊彤剪了短发,性格仿佛也随之飞扬毛躁起来。
她背着巨大的运动包,提着两大袋水果,不像是周末回家,更像是野营回家。
而且,她似乎没空跟厉劲秋闲聊,径直冲上楼,把运动包换成小提琴琴箱,又要出门。
那两袋水果提在手上还没忘。
“去哪儿?”好哥哥例行提问。
“樊林呀,樊大师的家。”
周俊彤上班之后,得到的重大工作课题,与樊林密切相关。
“今天我要跟絮姐确认斫琴的流程,余馆长说,博物馆遗音雅社的专题展旁边可以做一套斫琴相关的模具,因为来参观的人都对十弦琴制作的方式很好奇。”
说着,她超级骄傲,“絮姐说,小应那把秋思,就是她亲眼见证制作的。她还说帮我调调小提琴呢,她什么都会!”
“你等等。”
厉劲秋马上叫住准备出门的周俊彤。
他发现,他才离家两个月,回来大变样。
“你叫钟应,小应?”他无法接受。
“小应才十八,絮姐叫他小应,我当然也叫他小应!”
周俊彤丝毫没觉得自己的亲昵,回答得随意。
然而,正是她的随意,刺痛了厉劲秋的眼睛。
“絮姐又是谁!”
怎么他出一趟门,周俊彤都打入樊林内部了,说的名字,他听都没听说过!
“小应的师姐啊。”
周俊彤放下水果,神情诧异的靠近厉劲秋,语气匪夷所思。
“哥,你不是说你去维也纳帮小应了吗?怎么帮了两个月,还跟陌生人似的。”
妹妹无情嘲讽,深深伤到了哥哥的心。
厉劲秋表情痛苦不堪,很好,他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虽然钟应改口叫了他秋哥,但是他们之间的误会仍旧没有解除。
比如说,钟应还是觉得,他跟奥地利的楚慕,十分相似。
哪怕楚慕连一首完整的《木兰辞》都弹奏得断断续续,钟应也会认真的告诉他——
音乐的美好,不在于演奏的形式和效果,而在于感情。
钟应眼里的厉劲秋,有着充沛得能够压倒技巧的感情,和楚慕一样。
钟应认可的厉劲秋,能够迅速领悟古典民乐敏锐捕捉音乐的真谛,和楚慕一样。
钟应印象中的厉劲秋,口是心非、嘴硬心软、说话不留情面直来直往,和楚慕一样!
厉劲秋气炸了!
他说:“因为钟应对我的认知存在严重的偏差,导致我说什么,他都保有偏见,跟我保持距离。最重要的是,他居然觉得我像一个烟鬼酒鬼!”
周俊彤瞪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