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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牍学百年的思考(第1页)

B——《中国简牍集成》代序

在中国近代的考古科学中,简牍学是与二十世纪同龄,并且开展最早的重要学科之一,至今它已有整整百年的历史了。

一九〇一年二月至三月间,英国的斯坦因(AurelStein)、瑞典的斯文赫定(SvenHedin)在我国新疆进行所谓探险、考古,分别于尼雅、楼兰古遗址掘获魏晋时期木简,揭开了简牍考古的序幕。当时,地下出土竹木简牍文字资料还非常稀罕,故引起不小的轰动。此后在一个世纪之中,简牍古籍文书,犹如江河之源源不断,层出不穷,高潮迭起,令举世为之惊叹瞩目。据不完全统计,百年来已有一百二十余批次、总量达十八万枚以上的竹木简牍出土;其分布,跨长江、黄河流域的主要省区,占国土之半;其时代上及战国,下讫宋元;其内容早已超过《汉书?艺文志》的辑录范围,逸典秘籍,官私文存,应有尽有,不胜枚举。而简牍的发掘规模及其整理研究成果的盛况,亦属空前。总之,在史学、文献学、考古学、国际汉学领域与中国文化学术史上,简牍学的建树非常卓著,具有重要的地位、意义,已成为当今人文科学的一门显学。

二十世纪,正是中国不断觉醒、解放、自强和走向现代世界的变革时期。中国文化的传承久远、博大精深和富于智慧、创造,早曾独步世界之林,对人类文明作出了巨大贡献。然而近代中国因国家的衰弱,列强的欺凌,这一切却倍遭压抑、湮没,甚至于被遗忘了。因此,当上世纪初的简牍古籍和甲骨文、敦煌藏经、明清档案等先进古文明成就陆续问世,必然是极大地鼓舞国人,震撼学界。应当说,简牍学的开创阶段与甲骨文、敦煌学一样,也同样被打上时代烙印,充满着灾难与艰辛。出土国宝被纷纷劫流海外,中国处处失却先机。而后又连年战争,文化学术深受影响。故直至五十年代以前,简牍的发现和学术进展相当缓慢。但是,我国的学者先贤,出之于拳拳爱国之心,始终以保护、弘扬民族文化精粹为己任,为简牍学的奠基、开拓竭尽努力,堪为早期简牍学之主流中坚。其功不可没,自不待赘言。我要特别提到,如王国维当仁不让,敢为简牍研究之先。三四十年代马衡、沈仲章、劳干等多人,在中外合作考古中力保出土简牍主权;冒战火和生命危险抢救居延汉简;克服困难出版资料以避免研究中断。乃至五六十年代,陈梦家的继承经学传统,全面攻研简牍学方法论,等等,都是这种爱国精神、国学传统的体现,至今也依然起到典范作用。还应提到,同时期国外简牍研究的先行者,也是以崇高、探求中国文化奥秘的认真态度,从事简牍研究和著述。他们敏锐、新鲜的思维和方法,使简牍学超越国界,具有国际的更广泛的基础和动力。

简牍学的后五十年,峰回路转,呈现生机勃勃的良好局面。五十年代中,大陆、台湾竞相发布旧居延简的图版和考古资料,中外学者得以承先启后,将遗址文档类型的简牍考古推向更高深的层次。武威汉墓、信阳楚墓所出《仪礼》、《墨子》等,则为墓葬出土大量经典文献之开端,其学术研究为日后积累了宝贵经验。进入七十年代尤其是大陆改革开放以来,简牍考古因国家政府重视、考古发掘的支持配合,重大发现如雨后春笋。其中,如内蒙古额济纳旗破城子,甘肃金塔肩水金关、敦煌马圈湾、悬泉置、天水放马滩,青海大通上孙家,山东临沂银雀山,河北定县八角廊,安徽阜阳双古堆,江苏连云港尹湾,湖南长沙马王堆、走马楼、慈利石板村,湖北云梦睡虎地、龙岗、江陵张家山、荆门郭店等大批重要文档、典籍的出土,依其性质、形式、内容与出土地之不同,基本可分为“遗址?文档”、“墓葬?典籍”两大类,各具规律、特色。以这些重大考古活动为中心和契机,不断地带动、促进简牍考古的全面发展。发掘、整理、研究的水平明显提高,手段、方法、日趋科学、完备。研究机构和人员逐渐扩大,不论国内与国外,都有相当数量的专门研究队伍。其中,在第三代学者的带动下,第四代已经成熟并成为主力。此一时期的研究成果更是丰硕,著述如林,形成简牍学百年来的高峰时期。在最近的十多年里,学术的研讨、合作、交流较前更为活跃、密切。关于简牍学理论、方法的思考、探索,正方兴未艾。这一切,酝酿和预示着简牍学新的成熟繁荣时期的到来。

在世界文明史上,我国不仅以独特的文字殊异于其他文明古国;而且,记录、传播文字文化的载体,从最初的形态——简牍开始,即自成体系,独树一帜。众所周知,中国发明创造的造纸、印刷术,从根本上改变了人类文明成就的保存、传播进程。但纸张、印刷之前,中国自身还经历了一个漫长使用简牍的阶段。因其去今很远,详情不大为人知晓,对其重要性更不甚了了。其实,如果用文字文化载体来概括中国文化史的全程,也只是经历了“简牍时代”(商周——魏晋)、“卷帙时代”(魏晋——唐)、“印刷时代”(唐——现代)共三个时期。再算上今天,可接续以“电子信息时代”。

我国的简牍文书始于何时?现尚无定论。汉代的的小学家说仓颉“作书契”,时儒解释“契”为券书简牍之类,未免过早。而创于春秋、战国之际,其说也不可取。较合理的推论,应当在中国文字已定型的商、周时期。《尚书?多士》云:“惟殷先人,有典有册”。此乃周公训示殷遗民的话,说商代有典籍册书,是指典章制度、历史纪年等。甲骨文的“册”字为象形,竖列数枚简条儿上下横编两道书绳。文献所记的西周,典、策(册)、诰、谟俱全,皆竹木简册,已可容纳多种文书例式。《说文》释“典”为大册。金文“典”字则像基座之上供列册书。既至周末,老子为柱下史,主文秘、典藏之事。孔子修订五经和春秋,笔则笔之,削则削之。其晚年好“易”,韦编为之三绝。可见在春秋中晚期,简牍文书是占主导地位的,诵习、著述、收藏、整理已司空见惯。出土简牍今见最早者为战国早期。直到魏晋时,纸张虽然早已出现并应用,简牍却仍相当普遍。一九九六年长沙走马楼一次出土三国吴简九万多枚,数量惊人,即是明证。此盖因纸贵,或中央、地方有别的缘故。因此,简牍时代当上起三代,下止魏晋,延续达二千年之久。至于简牍时代早期的甲骨文、金文和陶、石、玉、帛之书,大多属于祷祭、纪功、典仪等专用、特例,绝非载体主流,更不是典籍文献的全貌。其中,如春秋晋地盟书,战国及秦汉以降的帛书、石经、碑碣等,显然都是简牍形式的模仿和变相,均应有其简牍稿本。所以,发现时代更早的如春秋乃至商周时期的竹木简牍,恐怕只是个时日、机遇和技术性问题。否则,拿昔日的泱泱文明盛况来衡量,倒是违悖事理而不可思议了。

简牍时代,占据了中国文明、文字历史的一半以上时间。仅此一点,就足应引起我们对它的高度重视与认真思考了。

继简牍时代而起的,是用纸张、卷子抄传文件、典籍的“卷帙时代”。它是简牍、印刷二者之间的一段短暂的过度,实例见于敦煌藏经、吐鲁番文书等。但实物遗存希少,与当日实况很不成比例。约唐末宋初,卷帙始被印版的摺页、装订书籍代替,真正开始“印刷时代”。

前述的三个时期、三种载体形式,不可截然划分和作机械理解。例如金石碑铭、卷轴册页等形式,后世一直保留。魏晋以后,简牍仍沿用不断,影响到西域、西南及朝鲜、日本等国。应用甚广的招牌楬签、匾榜楹联及金玉策命之属,皆是其孑遗。

我们所以反复厘清文化载体的演变,强调简牍的地位,乃是基于它与中国古文化互为因果、相辅相成的血肉关系。简牍文化可谓是中国传统文化最具特色的构成和象征之一,对我国历史文明产生莫大的支撑和促进作用。由以下数点,可见其一斑:

第一,中国文化之选择竹木简牍是十分睿智、独到的。竹木最易做成简牍和书写,较之同期中国、世界上的其他书写材料如甲骨、金石和纸草、泥版、皮革之类,其优势自不待言,可长期、大量使用,生命力极强。这正是简牍得以经久不衰、始终一贯的根本原因。

第二,简牍适宜中国文字,其与汉字和毛笔、漆墨之间,和谐一致、浑然天成。汉字的单体字符,形状方正,上下竖行、先右后左的序列;篆书的圆笔连续,隶书的方扁和笔画横平竖直、连少断多等等,不能不说与简牍的材质、纹理、形制、编联有关。包括中国文字的连续性和统一性,简化与普及,也因使用简牍而受益匪浅。

第三,简牍时代正值中国国家、民族、文化与传统的创立、定型时期。简牍以其精进而周密的体系和制度(如简册形制、文牍程式、文档管理、书籍制作等),承载当时伟大的文明成就,凡一切公务、著述和各种活动而需记录者,几乎无所不包,其历史功绩怎样评价都不为过。即就魏晋以前的文献古籍及文化学术而言,能留存后世,主要是依赖简牍传承下来。而众多古史所不载或已佚失者,如《老子》所附佚书、《孙膑兵法》,及反映国家统治管理实况的各类行政司法文书,等等,皆能跨越时空,奇迹般呈现于今天。故发掘中国历史文化的未知数或不明处,尚需寄希望于简牍。又例如,书籍制度的基本要素在简牍时代已经奠基、孕育,从简牍到纸卷、印本,一脉相承,其创造发明也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凡此种种,足见其作用之大,影响深远。

新世纪的到来,中国经济文化建设将进入新的高峰时期。可以肯定,简牍考古将面临更大的机遇和挑战。简牍文化的重要历史地位,近百年简牍学的历程和现状,发人思考,也提出一些众所关心、需要解决的问题。仅举以下诸点,期望引起注意,并共同讨论认识。

(一)关于简牍前景的总体估量。地下之出土文字,本属凤毛麟角,故“孔壁藏经”、“汲冢竹书”的发现,历来叹为奇闻、盛事,然而百年来新出典籍,远已超过历史发现之总和。相比之下,几如小巫大巫。尤其是数量越来越多,地域扩及所谓边陲化外,文字文化在汉族以外波及少数民族和异邦他国。过去或以为竹木易朽难存,故北方多而南方少,又遗址多出档籍而墓葬多出典策。这些看法已被近年的事实突破,情形要复杂得多。拿公认的使用简牍的秦汉魏晋来说,文化典籍虽历遭灾难破坏,如秦火焚书、楚汉相争、莽末内战、五胡乱华等,今日犹络绎不绝出土。这一点,只能用中国文化积淀的浩瀚深厚来解释。现代的建设频繁、文物考古发达,仅是促成因素而已。因此,说地下简牍的埋藏难以估量,绝非哗众取宠。且不说先秦未遭秦火焚烧者,包括秦汉魏晋的旧传新著、反复得失的,只要埋藏地下,皆有可能重现天日,且必然还会有惊人的发现。简牍学面对的正是这样一笔巨大而珍贵的历史遗产,继承与弘扬的责任光荣而艰巨。对此,我们应当满怀信心,做好充分准备。

(二)简牍的发现,仍有赖于文物和考古工作,并提出更高的要求。看来简牍唯一可靠的来源是考古,但不排斥流散民间者。还应不断加强群众的保护意识。重金玉的世俗心理有时对竹木简牍危害极烈,要及时抢救,避免破坏。简牍亦有作伪者,鱼目混珠,不难识破,但也不可忽视。我以为简牍成就大小,功在考古亦命系考古。尤其是历史时期考古,应树立“文字文物第一”的观念,要有萧何入咸阳先收取图书再其他的意识。因为解决重大历史问题或发难决疑,文字文物往往是一字千钧、事半功倍的。简牍等文字文物在整个考古中的地位,应再予提升、加强。文物资源的规划,主动性发掘的计划、选题,以及人力、机构、技术等,要予以倾斜和保证。例如,先秦、秦汉的都邑、王陵考古,应将追寻文字典籍作为重点目标之一。再如西北的甘、新等戈壁沙漠屯戍遗址的调查发掘,如果缺乏足够的技术装备条件,是难以胜任和持续的。考古工作者应当心想大局、胸有成竹,做到自觉的而不是被动发掘,力争攻克像早期竹木漆帛一类发现和保存技术的盲点难题。这需要先进科技手段配合,方不会与重要迹象失之交臂、毁于一旦。高质量水平的田野考古,将保证简册文字的价值,并为其整理研究奠立坚实基础。要严格按照考古科学程序操作,弄清和获取关于简牍文物的地点、方位、层次、原状及与周边一切迹象的共存与背景关系等档案和资料,反对简单草率行事。发掘中的任何损坏、扰乱和疏忽,即使是无意的,也是不可原谅的犯罪。又简牍考古因自身特点及专业性,要求考古学及古文字、文献学,在学科建设和高等教育方面,给予特殊的加强。

(三)简牍考古的历史传统与简牍学的建设。简牍学诞生于近代,早于甲骨文、敦煌文书的发现,是最先实践田野考古方法的。其实,它是我国最具历史传统的“国学”之一。此点甚至超越金石学,但容易被模糊、忽略。简牍的整理研究,至迟在春秋孔子修订五经时开始。汉晋时期简牍出土、整理考释已较普遍,并非鲜见孤例。简牍古书的著述流传,历年久远,代有益损。尤其经战乱、变故而损毁散佚,时有错讹、中断,后世必再加以修撰考订。经此反复在三,直到卷帙、印刷时代。这一漫长过程,创造积累了极为渊博深沉的文化学术内涵。涉及经籍、史学、文字、训诂、音韵、目录分类、版本校勘等多学科。又有所谓真伪、古今(文)、经传的争论及学派流别、师承家法和正误优劣诸多学术问题。故当时学者有毕生难尽其学之叹!这还只论及了六艺、诸子。其他门类古籍,情况相似,并无二致。这一国学传统,或曰“国故”,应该说是创立于简牍时代。简牍学于当时,乃学术之大宗,二者几乎相等。其主流和成就应予肯定、提倡,尽管还有其历史局限性。有学者认为,今日简牍学作为一门完整的学科体系,还远没有形成。我以为问题或出在继承和创新上面。简牍学得天独厚地拥有这样一笔丰厚的历史遗产,首先是接受而不是割弃。要很好地学习总结,汲取其精华,为今所用。同时更要不断地总结百年来简牍考古实践的丰富成就和经验。做到古今继续、新旧结合、中西相济、出蓝胜蓝。按照现代学科的要求,加以界定、规范,处理好与各相关学科的关系,上升和创立科学的理论方法,用以指导新时期的简牍考古。简牍学的建设,已提到议事日程,正待有志识之士去关注、完成。

(四)简牍学的几个问题。一是定义、属性。即以简牍时代和简牍载体为主的文字文物为对象范围,在历史唯物主义和唯物辩证法的指导下,运用考古、历史、文字、文献学等多学科的知识方法,发现并整理、研究其形式、内容,恢复其真实历史面貌的一门专学。地位与甲骨、金石、敦煌学相似,作为现代社会科学考古学和传统国学的旁行分支而单独存在,具有多学科的综合、边缘特点。二是对象。应包括后简牍时代的竹木简牍文字与其他材质的各类简牍,及简牍时代非竹木的模仿形式如帛书、盟书、骨楬、石经、金节、玉版、铜符、纸籍之类。要特别留意简牍与图画的关系,重视各民族和国外的简牍。三是全面的总结。如简牍文化的历史地位、作用,发现史、研究史;建立简牍文书的总目、索引与分类学,予以介绍、评述;对简册、文牍、行政文档、书籍著述等制度的复原;传统研究方法的归纳评价,已解决和未解决的简牍学术问题,重要研究建树的公正评论等。四是提高对行政社会文书档案的认识。此类文书,史所不载,传统简牍学多不屑顾及,其形式、内容、体系、分类与演变等,在简牍学及其研究中还相当薄弱,也应占有重要位置。五是简牍学的方法论问题。简牍研究方法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除了传统国学的整理研究手段以外,新简牍学,主要是借助考古学、历史学、文字学、文献学的理论和方法而有所运用、发明。针对两类出土环境:遗址和墓葬,两类文书:典籍著述与行政、社会文档的不同情况,和发现、整理、研究的三个不同阶段,运用不同的理论和方法。其中考古学的理论、方法,是新旧简牍学的重要分野。但过去对发现、整理阶段的总结还嫌不足。这两个阶段的工作是研究阶段成败的关键,故应根据实践,建立相应的考古规划、程序。至于研究阶段,需要更广泛多样的学科知识和方法,也应全面系统地归纳总结,特别是近百年新的方法论成果。

(五)中国作为简牍文化与简牍学的发祥地,在上个世纪,向世界展示了其简牍历史时期的辉煌,这是文化和学术史上值得称述的大事。如果说还有遗憾,那就是中国学者的分隔台海两岸,和长期封闭所造成的差距。在简牍学术研究上,有一些卓有成效的做法值得保持发扬。例如藉重大发现或围绕某一课题,以权威专家为中心,组织群体研究与多学科的攻关,有利于出成果和人才成长;增加机构、人员之间的互访、合作、交流;举行综合与专题的学术研讨会;简牍出土与研究的重点地方,成立专门机构;创办专门刊物园地等等。这无疑将给简牍研究增加机会和活力。但学术性的总结、评述、辩论尚不足,大陆上运用现代手段的资料信息应用和开发,尤显得落后,亟待急起直追,迎头赶上。

谨以此小文献给简牍学的新世纪。浅见刍议,敬祈指正。

(原载《中国简牍集成》(代序),第一辑,敦煌文艺出版社,2001年;又见《简牍学研究》第四辑,2002年)

悬泉汉简羌人资料补述

敦煌汉代悬泉置的发现与发掘,乃是上世纪末秦汉边郡考古的又一次重大收获。关于该遗址的考古资料,目前尚未正式出版,但基本情况已见诸简报[甘肃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甘肃敦煌汉代悬泉遗址发掘简报》,载《文物》2000年5期。]。部分重要简牍的内容,有关方面也已刊布,一是甘肃文物考古研究所配合简报而发表的《敦煌悬泉汉简释文选》[甘肃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甘肃敦煌汉代悬泉遗址发掘简报》,载《文物》2000年5期。],(以下简称《文选》)首次披露186枚简帛释文,学界得以初识庐山真面目。后不久,胡平生、张德芳二先生编撰之《敦煌悬泉汉简释粹》出版(下简称《释粹》)[胡平生、张德芳编撰:《敦煌悬泉汉简释粹》,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8月。],除收入前述简帛文字以外,又刊出新简帛释文170余条。该书对所收释文重作校释和标点。对部分散佚简牍进行缀合编联,复原出几个完整簿册,故357枚简牍而编为272号。尤其对诸简内容的考释,精到简赅,读之受益匪浅。以上就是目前仅见的悬泉简牍释文的两种文本,公布的360条简牍,虽不足悬泉全部有字简帛总数的百分之二,但尽属其文字内容精粹,具有极高的史料、学术价值。

在这批悬泉简牍中,有55枚涉及汉代少数民族羌人问题,在史籍及出土文献中均极为罕见。本文不揣浅陋,在《释粹》已论述之基础上,再略补一二,以祈方家指正。

一、敦煌驿置任职的羌人

简文:

1.入东绿纬书一封,敦煌长上诣公车。元始五年二月甲子旦,平旦,受遮要奴铁柱,即时使御羌行。(Ⅱ。T0114②:165)

2.檄一,长史夫子印,诣使者雍州牧治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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